年輕時讀到美國詩人 Joyce Kilmer (1886-1918)的名作《樹》,當時無法完全體會樹何以比凡人的華麗詩篇來得神奇:
I think that I shall never see
A poem lovely as a tree.

欣賞親近了楓香樹之後,終於明白楓香老樹集粗獷優雅於一身,隨著四季時序的變遷真是「楓」情萬種,令人神往。

楓香因為具有特殊味的樹脂,葉子形狀類似葉,故稱為「楓香」,楓香原來隸屬於金縷梅科、楓香屬,後來獨立成楓香科,是單科、單屬又單種的冰河孓遺植物,台灣原生種。

楓香與楓樹科裡的紅葉植物容易混淆,尤其楓香和青楓在春夏時,葉片都翠綠,也是掌狀裂,俗名又近似,其實它們各屬不同科的植物,簡單分辨的要點是,楓香的葉互生或叢生於小枝頂端,果實為具有芒刺的圓球形蒴果;楓樹科的楓則是葉對生,果實為兩翅一顆的翅果。

幼葉紫紅色,葉形多為五掌裂。

老葉叢生枝端,具有長柄,柄長3~6公分;葉片多為三裂,紙質,

兩面平滑無毛,長8~10公分,寬10~12公分,基部圓形或心臟形,裂端銳尖或尾尖,細鋸齒緣,形狀像雞爪,因此又稱雞爪楓。

楓字早在春秋時期的《爾雅》這本書中就已經出現,唐朝詩人杜牧的《山行詩》:「停車坐愛楓林晚,楓葉紅於二月花」,依據植物地理分布的情形,這楓樹指的應該是現在我們說的楓樹類(Acer sp.,有人稱為「槭 ㄘㄨˋ」這個字其實是日本人的誤用,我國近代許多植物漢名多承襲自日本,因而錯誤沿用;Acer屬的植物不叫槭樹應叫「楓樹」。)

楓香樹的花為雌雄同株單性花,雄花呈短總狀叢生,花絲很短,花粉具多個萌發孔,借風力傳播;

雌花為有細長總梗之球形頭狀花。



果實球形,由多數之蒴果相互聚集成球狀的聚合果,密生星芒狀的芒刺,形狀有如流星鎚,木質,連宿存花柱直徑約2.5~5cm

每果序內有果實22~43枚,蒴果成熟後成黑褐色裂開,裡頭有一到兩枚的種子。


楓香樹的模式標本也是1864年由英國採集家奧德漢(Oldham, Richard)在台灣淡水採集,並將大部份標本送往英國皇家邱植物園,另一部份送往大英博物館,交由植物學家進行研究,正式學名由植物學者漢斯(Hance)命名,在1866年發表於法國自然科學年報,一直沿用至今,目前模式標本存放於大英博物館

楓香樹原產於中國南部及台灣,為陽性植物,喜好陽光,耐蔭又耐火,野外分佈於海拔2000m以下之溝谷、山坡、次生林或溪河沿岸等地,深根性,喜歡生長於濕潤、肥沃的酸性及中性壤土中。台灣盛產於平地至海拔2000公尺地區,極為普遍,尤其中部山區如埔里至霧社間往往成純林相。

陽明公園附近有原生的楓香老樹群落,這棵樹齡200多年的老楓香可謂鎮園之寶,比短暫的櫻花更令人欣賞。

楓香樹是一種落葉大喬木,樹形圓錐形,高約20~40m,直徑最大可達1米以上。幼年及中年時樹皮淡灰色而平滑,老樹皮灰褐色,厚而粗糙,有淺縱向的溝裂,也會有方塊狀剝落。

赤腹松鼠經常在老樹上跳躍覓食,

楓香紅葉的形成和許多落葉樹種一樣,由於溫度的改變,葉片內的花青素(紅色)、葉黃素(黃色)就會取代了葉綠素,溫度越低,時間越久,紅、黃葉的現象會越來越明顯,因此每年冬天東北季風寒流吹襲而至,就將楓香吹出了楓紅,陽明公園秋山紅葉的景觀顯出豐富的層次感

尤其在冬陽下映襯著藍天,片片橘紅的楓香葉溫暖動人。

落葉堆積於步道之上更是詩意無限,

紅葉把整個竹子湖猴崁步道都鋪滿了,讓人捨不得踏上去。

中興路口同樣一棵楓香樹,去年冬天冷得比較均勻,滿樹橘紅,非常顯眼,

今年就沒那個光景了,葉片呈乾枯的咖啡色,來不及紅就差不多掉光了。

陽明山前山公園附近的紗帽路,路旁的老楓香路樹令人感受到季節變幻的各種風情,春天嫩綠的新葉春光無限,

秋日參差的紅葉雖不均勻,一樣「楓」情萬種。

北投的陽投公路上也到處可見片片楓紅。

木柵政治大學後山的環山一道,栽植整排的楓香,秋冬之際,滿樹紅黃相間的楓香葉既美麗又浪漫。

竹子湖東湖的這株老楓香,深秋之後,紅葉落盡,只剩滿樹枝枒與毬果在藍天之下映襯出細緻的線條美。

同樣一株樹在冬季的雲霧中別有滋味,充滿了神秘與張力。

冬末春初,山櫻花爛漫於山野,與楓香落葉的枝椏對比強烈。

葉有長柄,互生且多叢集在枝條端,菱形,葉緣三裂,有細鋸齒緣,葉基部心形或圓形,葉片大多呈掌狀三裂,大而美的葉片常用來夾在書內成為自然書籤,這是在竹子湖青春嶺路上撿拾到的,好大的葉片,比我的手掌還大,而且是五裂的,殷紅可愛。

楓香的木材淡紅色,年輪明顯,可以做為傢俱,不過目前台灣利用最多的,還是把楓香樹幹鋸作「段木」,用來栽培香菇,所生成的香菇,風味好,品質優良,大陸福建還以楓香為梨樹的砧木,可增加梨香;楓香葉也是天蠶蛾的寄生植物,日本人治台時期,曾利用它來養楓蠶(四黑目天蠶蛾)繅絲,製作牢固的釣線。

Joyce Kilmer的原詩其實是宗教性的,旨在讚頌造物主的一棵樹,遠比凡人的華麗詩彙來得神奇。附記於此:


Trees  



I think that I shall never see


A poem lovely as a tree.


A tree whose hungry mouth is prest


Against the earth's sweet flowing breast;


A tree that looks at God all day,


And lifts her leafy arms to pray;


A tree that may in Summer wear


A nest of robins in her hair;


Upon whose bosom snow has lain;


Who intimately lives with rain.


Poems are made by fools like me,


But only God can make a tree.




(20130213補編,補充圖片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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